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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湘云却是意想不到出乎意料,十二分的心思都动了,就是想不到这个小姑娘竟如此泼辣。
湘云的酒洒到了轻羽的脸上,她可以有很多种说法,不小心,手滑了,酒太烫了……
但轻羽的酒泼到湘云的脸上,只有一个说法,光明正大的报复!
“你怎么这样?!”湘云身后的那个姬妾,又沉不住气了,急忙拿了帕子上前给湘云擦脸,一边擦一边怒斥轻羽,“真真是没教养,怎么能这样嘛!”
黛玉的脸色气得发白,但却冷着性子不说话,倒是想看看,湘云今天到底想做什么。
“怎样?”轻羽冷声一喝,挥手推开紫鹃,自己拿着帕子擦着脸上的酒水,“她泼我一脸就是不小心,我泼她一脸,就是故意的,是吗?”
那姬妾想不到轻羽说话如此直接,一下子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好妹妹,别生气,原是我失了手……”湘云心中有鬼,更加一味的装委屈,忙拿着自己的帕子上前来给轻羽擦拭,又被轻羽反手推开。
“失了手?失了手为什么没洒到你自己的身上,失了手为什么酒杯还在你的手里?你这种卑鄙的手段骗骗傻子也就罢了,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耍这些!”南宫轻羽毫不相让,冷冷的看着湘云。
“我……我原是失了手嘛……”湘云说着,还委屈的回头,看了看黛玉。
“好了,你们都别演戏了。妹妹坐了这些日子的船,想必也乏了。今儿就到这儿吧。轻羽,快回去换了衣服,这副样子,成什么体统?”黛玉冷冷的看了一眼湘云,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林姐姐,这……”湘云想不到黛玉对自己连一点关切的场面话都懒得说了,直接让自己回去休息。而对这个商女,却宠爱的紧。心中不免嫉恨不服,却依然一脸委屈向着黛玉,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妹妹想必是少了换洗的衣服,我待会儿让紫鹃给你准备几套送过去。”黛玉说着,起身离席,径自拉着轻羽的手,扬长而去。
湘云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看左右除了自己带来的人,便是北静王府的仆妇,个个儿都不认识,唯有紫鹃上前陪笑:“王妃,请跟奴婢来。”
湘云冷笑道:“紫鹃,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呢?林姐姐到底是为了什么?”
紫鹃知道,自从南宫倾城离开,黛玉的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解不开,如今更是把南宫轻羽看做亲妹妹一般对待。就连南宫家的生意,她也发话给楚景天,务必从北静王府的产业里抽出一部分银子,投入到南宫世家的生意中去,不许南宫世家的生意出现下滑的现象,要让两家换股持股,紧紧地连在一起。
而今天,湘云却独独触了这个霉头,好好地寻起了南宫小姐的晦气来,还故意泼了她一脸的酒水。黛玉没当场发作,已经给了她面子。她还在这儿委屈的什么似的。
心里明白归心里明白,但紫鹃嘴上却不肯多说一句话,只含笑道:“王妃不必多心,我们主子绝无怠慢之意。衣裳头面都准备好了,王妃跟奴婢来吧,这衣裳沾了酒,却要立刻换下来才好。”
绝无怠慢之意?
哄傻子罢了。
湘云无奈,只好借坡下驴,随着紫鹃往别处去换衣服。
却说黛玉拉着轻羽的手,往自己歇息的楼船走,黛玉休息的楼船在主船之后,亦是一艘高大华丽的楼船,分上下三层,船上有十余间屋子。黛玉因不许轻羽离了自己的左右,所以她便随黛玉住在这边。
;楼船外围侍卫林立,帷幄迎风招展,各处都是杏黄色和大红色相映成彰。戏台另一面乃是水溶和云廷翼设宴之处,两边相距数十丈,黛玉想着,他们那些男人只顾吃酒行乐,这边的事情未必知道。所以二人只顾快步行走,却不管两侧的情形。
不想拐弯处却忽然闪出两个人,一人玄色软缎绣五彩蟠龙九章海云纹长袍,一人穿米白色蟒缎长袍,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笑,恰好和黛玉轻羽撞了个正着。
“咦?玉儿?”水溶抬眼看见黛玉拉着南宫轻羽从对面走来,脸上尚有气愤之色,而轻羽则眼圈儿红红的,额前碎发打着绺,贴在苍白的脸上,微风吹过,有香醇的酒味飘过来,便忍不住立住脚步,惊讶的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幽王妃呢?”
黛玉抬头,见来人正是水溶和云廷翼,只好把心头的火气暂且压下,淡淡一笑,对着云廷翼点点头,对水溶淡淡的笑着说道:“史大妹子不'炫'舒'书'服'网',妾身吩咐紫鹃陪她回去歇息了。我们枯坐无味,也只好先回来。倒是两位王爷,这会子不看戏,又去哪里寻欢作乐?”
水溶听了黛玉的话,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只是此时不便细问,便淡淡一笑,回头看云廷翼,云廷翼却吗没听见黛玉的话,一双眼睛只盯着南宫轻羽看,仿佛发现了什么奇迹一样,入了迷却浑然不觉。
黛玉也发现云廷翼的异样,手上悄然用力,握了握轻羽的手指,轻羽便躲到了黛玉身后,把脸藏了起来。
“廷翼兄,咱们且去吧?”
“呃,啊——好,好……”云廷翼回神,对着黛玉歉然笑笑,又抱拳道:“廷翼给王妃问安。”
“不敢当,妾身当给王爷请安才是。”黛玉和云廷翼早就认识,且在他的别院里住过一阵子,自然是相熟的。此时亦不用太过拘谨,只轻轻一福,算是回礼。
“这位姑娘是……”
“啊,这是我的义妹,南宫世家的小姐,闺名轻羽。”水溶听到云廷翼问,只好告诉他。
“似曾相识,只是忘了从何处见过。”云廷翼若有所思,点头微笑。
“是吗?这是廷翼兄常用的措辞?”水溶淡笑,对黛玉点点头,拉着云廷翼走开。
南宫轻羽见二人走远了,方从黛玉身后钻出来,对着云廷翼的背影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呸,下流!”
“轻羽,好歹他是王爷,你这丫头也不要太过分了。”黛玉笑笑,想着云廷翼看轻羽的眼神,便觉得有些古怪。
“哼,他是哪门子的王爷?不过是个流氓而已。”轻羽不屑的说道。
“你们认识?”黛玉惊讶的看着轻羽,这不是个喜欢随口骂人的姑娘,事实上,她一直很文静。今天如此强烈的反应还是头一次。刚才她出手泼湘云的时候,黛玉便有些惊讶,此时再看她对云廷翼的态度,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谁跟他认识!”轻羽矢口否认,仿佛蝎子蛰到了一般。
黛玉轻笑,看着她甩开自己的手抛开,摇摇头。
水溶和云廷翼半路离席,二人悄悄地去了戏台后面。那一片侍卫少些,且邻着大片的梦湖水,二人几年未见,却有些私密的话要说,所以避开众人,到这边僻静之处,安静的说会儿话。
男人之间的话题,自然少不了家国大业,云廷翼原是个喜欢闲散的人,与家国之事不愿多操心。自立为王不过是瞧不上李氏新帝无能,赵太后霸权的缘故。如今天下大定,民心所向,皆是北静王水溶。他便也生出退隐之心。
而水溶,则想着带着黛玉归隐山林,又怕自己辛辛苦苦安定的江山落到无能之辈的手里,便想着让云廷翼站出来,荣登大宝。
二人忽然间把想法说出来,却都很意外。
“廷翼兄,你原来自立为王,不就是为了一统天下吗?”
“狗屁一统天下。我那是为你摇旗呐喊。我再不自立为王,你在西北还要忍多久?老婆都给人家逼走了,还忍着。我要是你,早他妈的反了。”没有人的时候,云廷翼却是脏话连篇。
“我无意于天下。只想带着妻儿过安静的生活。”水溶轻叹。
“别啊,这可是你打下来了,别人想挑这副担子,也挑不起来啊。”云廷翼不依。
……
闲聊到最后,云廷翼终于憋不住了,把手中的鱼竿往一边一扔,拉着水溶的手,焦虑的问道:“刚才遇到的那个姑娘——就是那个南宫家的小姐,你的义妹。可曾有婚配?”
“想什么呢?那孩子才十三岁。哪儿就到了婚配的年纪?”水溶回头,看着云廷翼的脸玩味的轻笑,“你终于忍不住问了?刚才便看你一副痴痴地傻样,像你这种人,何至于如此?”
“哎,别说了!愚兄我唯一吃过一次瘪,就是这这小丫头面前,不说了不说了……”云廷翼似乎有天大的糗事因南宫轻羽而起,水溶自然不是那种八卦之人,他不说,他也不好多问。
“走吧,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挑这副担子。”
“为什么要给别人挑?传国玉玺在你的手上,我都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云廷翼拍拍水溶的肩膀,“我把东南五省全部的财力都上缴国库,明天我就发诏文,宣告天下,幽国,当以北静王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