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楼 > 其他类型 > 云何其忧 > 第十八章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第十八章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1 / 2)

昨夜从屋顶跌落,摔伤了背。今日起床时后背钝痛,我又看不见身后景象,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一大片淤青。伸手想去摸摸看,身子一弯,却疼得龇牙咧嘴,只能作罢。

这一痛,倒是把我的睡意都赶到千里外,我也无心再睡了,拿起剑便出门,在后院认认真真一招一式练起来。

我学艺不精,有一身内力却无用武之地,要是不会个刀枪棍棒的,出江湖也只能给他人拖后腿。

之前几次与人交手,我总是下意识摸向腰间,似乎只要摸到剑便能自然出手,这原身应当是学过剑的,而且剑术不低,可惜被我这异界灵魂占去壳子,如今照着剑法照葫芦画瓢,却只能仿个架势,有形无神。

若是有人能教我该多好,不然我这废物顶着原身的脸,总有一天会被认出来是个冒牌货。

我沮丧地想象着到时候被当作妖孽人人喊打的场景,手中的剑愈发重了。

就这样在后院比划剑式,待江尚秦起床,听他讽刺几句,我也没心情与他装那谄媚模样,他又想伸手探我脉络,被我一掌劈开。

我不会剑法,又不是傻。不知江尚秦与原身有何矛盾,先前我嬉皮笑脸,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他心中定有所怀疑,现在想探我武功底子,不知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尽管穿越这种怪力乱神之事说出来他们怕也不信,但现在还是少暴露些异常比较好。

只是江尚秦似乎对我练的这套剑法有些熟悉,倘若能让他不计前嫌指点我几番,倒也是赚到了。

烧完水送去江尚秦客房,只隐隐往房中瞅了一眼,那魔教人或许还在床上躺着,床帘放下,看不清内里。不过我下了足量的软筋散,那魔教人就算醒了也浑身酸软无力,怕是现在走路都是件难事。

又回后院练剑,直至听见江尚秦出门声响,往大堂一瞥,看见他把自己收拾得颇为精细,朱唇粉面,明眸皓齿,倒是有几分我在雾岷山上时初见他的光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石皓今日起得比以往晚很多,我都在后院来来回回练了有五六遍完整剑招,他才悠然推门而出,和我视线撞了个正着。

我自知剑法拙劣,心中想停下,手上动作也变得迟缓。

只这一息之间,魏石皓抽剑徐徐接下我手中一招,我身形稍动,手腕一翻,翻转剑身,斜斜从他侧身穿过。剑身交错,琅琅剑鸣震颤至手腕,我微微皱眉,刚想抽剑回退,他便撩剑向前,带起一阵如浪剑花,逼近我身。

剑光反射,似银针刺入我眼,我躲闪不及,抹剑而上,两剑频频相接,竟在我脑海中引出一些捉摸不定的熟悉画面。似乎在什么时候,我也曾与一个人,这样在小院中比试,两人剑招不断,却只是点到为止,行进间赤红衣袖随风飘摆,直至一人手中剑被打下,无剑之人却并不沮丧,有剑之人扔下剑,两人面面相觑,随即笑作一团。

银光闪过,我剑势不停,心中却乱作一团。那是谁的记忆?是原身的,还是我的?

“专心!”魏石皓喝道。

我抬头看他,他看上去依然如平常一般,不笑时脸上邪气不减,又增几分威严,让人望而生畏,眼神冷淡,连昨夜一分醉态也无。

原来是我还在醉。

他剑尖一挑,把我手中剑挑落在地,我呆站在原地,又听他蹙眉道:“怎么这么不专心。”

与刚刚闪过的记忆景象相去甚远,我笑不出声,怔怔站在井旁,颇有几分失落。

他怎么能这样?昨夜发生那样的事,他怎么还能一副云淡风轻无事发生的安然姿态,我现在不看镜子,都知道自己多么狼狈,醉意未消,眼神里满是不安,他怎么能还能这样子和我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来。”我抿嘴道。

他也不说话,提剑便向我攻来。

我只知道他以前使刀,还曾见过他那两把充满煞气的赤魇刀,却不知道他的剑也用得这般好。

练了一两个时辰,又与他交手一番,大概背下这套剑法,手中也熟练几分,不知该夸我还是该夸原身天赋异禀进步神速,光这么一小会儿,我就能在魏石皓的进攻下讨得些游刃有余。

不过终是他放了水,我能看出他刻意放缓动作给我陪练,不敢再乱想,集中注意看他的剑势,那剑在对方手中势如破竹,锋芒逼人,我却觉出几分违和感来。

那剑剑身细长,通体莹白,镶了一线红玉髓,竟在空中挥出些细闪红光,护手处用布带缠着,那布带并无磨损,看上去应是刚缠上不久。

好奇怪的感觉。

说不出哪里奇怪,只是这剑不该在魏石皓手里。

不该在他手里,那该在谁手里?

我脑海中冒出万千疑问,心底好像有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这念头越来越张狂,几乎要吞噬我内心的黑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中剑又被挑落,魏石皓稳稳收剑,站定道:“吃饭去吧。”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剑,问道:“你手中那把剑是谁的?”

魏石皓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你问这做什么?”

“是谁的?”我追问,忽然发觉自己这样实在不大礼貌,随即喃喃解释道:“只是觉得…这剑很美。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剑。”

我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能让我看看吗?”

他犹豫一下,抽剑递给我。

我小心翼翼双手接过剑,轻轻抚过锋利剑身,剑刃被精心打磨,虽然看出被主人常年使用有些磨损,那一线红玉髓却锃亮如新,想来是被人常年爱护擦拭。我捧着这剑,心中雷鼓声大作,感觉胸腔咚咚跳着的一颗心几乎要窜出体外。

背上冷汗直冒,我抬头迎向魏石皓探询眼神,压抑住满心激动,哑着嗓子问:“这剑你从哪里来的?”

魏石皓探究地望着我,伸手取回剑,平静地回答道:“这是我去西域请那边的工匠打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只用刀,没想到还用这般秀丽的剑。”我脸上勉强勾出一丝笑,“怎么之前没见你用过?”和我比试时也只用铁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不惯,便压箱底了。”他对我这样刨根问底的询问感到些不耐,转身往大堂走去,边走边吩咐道:“先吃饭,吃完你再继续练。”

我笑笑,看着他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

骗子。

我知道那剑。

那是我的剑。

取西域灵山白玉石岩打造,镶嵌高原矿内红玉髓,剑身长两尺七,重达一斤八两,剑柄打了鋄银木叶纹,还有钉了软牛皮的铜铸剑鞘。

一摸到这剑,我便知晓这剑的来历,触摸这把剑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就像在过去的二十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抚摸这把剑。白日我带着这剑杀敌,只要有这把剑我便战无不胜,夜里我带着这剑在檐上喝酒,月光映洒在剑身上,折出一片细碎红光。

我已经分不清是原身的记忆还是我的记忆,此刻我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把剑抢回来!

手中那把双生剑本就黯淡无光,和那把剑对比实在太不起眼,我咬咬牙,忍了又忍,还是克制住自己上前抢剑的冲动。

“我不吃了。”硬邦邦冲大堂喊了一句,我又开始在后院练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今日起得早,练剑前便已吃了三个大馒头,此刻肚子是一点也不饿,本想给魏石皓个面子陪他吃饭,但他今日的反应实在让我生气。

他到底骗了我多少?

从一开始他就不对劲,知道我是叶清的堂弟却不明说,明明要去寻叶清却非要拖三个月不动身,对江尚秦的行囊了如指掌,魔教人要害他却也不告诉我原因,现在又撒谎说那把剑是他的——那把剑绝对是我的,这世上有也只有这一把镶着红玉髓的灵山白玉石岩打造的剑,至于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说白玉石岩打的剑真好看,要是再镶上红玉髓就更美了。

这句话猛然窜进我脑海。

我当时是对谁说的这话?

刻着“修”字的朴素剑身在空中挽出一个利落剑花,我心心念念刚刚那把剑的华美,如今看着手中这剑,竟不由得嫌弃起来。

对了,还有他老婆,他昨晚上说他有老婆,这么多日过去,怎么也没见他老婆来看他?他难道又在骗我不成?

可昨夜他的神态一点也不像骗人。

想到这点,我心中泛酸,苦涩滋味漫上眼底,心情愈发的难过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又练了多久,我的手臂发酸,心情越练越差,往大堂一瞅,那人早就没影了。

早知道昨夜就不该喝酒,只要不喝酒,我就不会喝醉,只要不喝醉,我就不会傻了吧唧去亲魏石皓,只要不去亲他,我就不会鼓起勇气告白,只要不告白,就不会被魏石皓以“我有老婆”的原因拒绝。

搞什么啊,我分明是个直男,现在是直男被另一个直男掰弯了,去告白之后发现对方其实是有老婆的——那么我这个并不直的直男应当怎么办呢?

当然是不能破坏对方婚姻,安分退到一边喽。

我一剑砍向地面,劈出好大一条裂口,掀起的尘土差点把我呛晕。

“你为什么要劈地呢,魏掌柜看到会生气的。”小吕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早就察觉有脚步声过来,毫不惊讶,收剑道:“小吕同志,我最近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我要向你请教,求你指点迷津。”

小吕今天没扎冲天炮,也没拿纸风筝,穿着他百年不变的蓝衣服说:“你尽管说。”

我拍拍身上尘土,缓缓走到大堂坐下,倒了两杯茶水,请小吕上座。

“小吕,你之前见过我吗?”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吕摇头。

小吕说:“我如果见过你,我一定会跟你说的。”

我说:“小吕,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世间人人都有你这般坦诚就好了。”

“我最近遇到一个人,我的剑在那人手里,那人却拒不承认,非说剑是他的,我该怎么办?”

“是你的剑,就抢回来喽。”没想到小吕给的答案如此粗暴直接,我沉吟一会,又道:“我不急着抢回来,只是我好奇那剑是怎么到他手里的。”

“是很厉害的剑吗?”

“天上天下,仅此一把。”

“那你就去问天机楼喽,他们有兵器谱,对江湖上神兵利器了如指掌,若你的剑那么厉害,他们可能就知道是怎么流落到他人手里的——你是怎么丢的那剑?”

“我数年前和人打斗被人暗算,重伤昏迷,醒来后全部身家丢个精光,别说剑了,鞋子也被人偷走。”我随口扯道,“天机楼是什么组织,你知道怎么找到他们吗?”

小吕道:“你没见过镇里的写字书生吗?陈先生是天机楼雾岷分楼楼主兼左使,他的妹妹是雾岷分楼右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时哑然,心中不安暗流涌动,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吕也不着急,小手拿着茶杯,两腿晃荡着敲敲桌底,踢踢凳腿。

“小吕,别乱踢,踢坏了他会生气的…”我心不在焉说着,之前与陈润安梁予生交谈的画面极速闪过,他们之前从未提过此事,可就连小吕也知道他们是天机楼的人——该说是他俩觉得无所谓呢,还是说小吕消息过于灵通到恐怖呢?

下定决心,我道:“谢谢小吕,我回头就去找梁予生问问。”

“不客气,”小吕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犹犹豫豫道:“有倒是有,只是不知该怎么说。”

“你要是不想问,就别问了。”

“小吕,你年龄太小,有的事,我说了你也不会懂。”没想到终有一天,我居然长到了对别人说此话的年龄,不由得感慨万千。

“还有一事,小吕你答应我,不要跟魏掌柜说。”我伸出小指,“拉钩为约,你要是答应,我就去给你买个糖人,而且让摊主给你拉个凤凰。”

小吕的小胖手指勾住我的小指,肉嘟嘟的脸十分正经,“尤雍,我是个很遵守承诺的人,待会的凤凰我要涅火重生的那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相信你。”我收回手,紧张地握住茶杯,虽是我主动要问,此刻又开始心虚起来,“小吕,你知不知道,魏掌柜娶亲了呀。”

“知道呀,”小吕说,“魏掌柜就是为了他娘子才来到松花镇的。”

我悄悄拭去额上一滴汗,连接着下面的声音都颤颤巍巍:“那他娘子现如今在哪啊?”

小吕的眼睛黑得像柜台砚盘内的墨:“不知道,听绷捕快说,”他的声音清脆,好像一束亮光照进我心,给我带来一点微不可测的希望,“似乎是去世很久了。”

我颤抖着站起来,手扶着桌沿,竟觉得两腿都打不直。

“小吕,你不是想吃糖人吗,”我说,“我给你买十个,你今天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够吃我还给你买。”

小吕是个很不贪心的小孩,他只要了五个糖人,便慢悠悠走了。

我心情激动,觉得双腿从未如此轻盈,走回客栈,又回到房间,坐在脆弱的床板上,觉得心中无比畅快,这段时间积郁在胸中的憋闷全部消散,此时我只想朝天大笑三声。

天不亡我!

昨夜听他说他有老婆,还以为他和娘子只不过暂时分离,没想到是去世已久——一个死人怎么和我争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我连忙心中合十,愧疚愧疚,一时得意忘形,还望魏石皓九泉之下的娘子原谅我这个小人。

最新小说: 奉若珍宝(1V1高甜) 修真界极品炉鼎 姑父宠爱(高H年龄差) 假胎上瘾(孕/夫合集) 共享骚/货(NTR) 大乃摄政王被开大车 旧梦深处:无声的夜曲 《景安纪年:醉花笔记》 孙燕姿音乐爱情故事《6789》 被公司三位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