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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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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得虽轻,但躲在床上的那人,已经听出说这话的是谁了,心头不禁大为凛骇:苗条入儿举手掠掠鬓发,倏地又轻又娇的叫道:“凌大哥,你酒醒了么?”室中那人不敢作声,苗条人儿嗤的一声轻笑,腰肢一扭,像一阵香风,已经到了床前!

室中还弥漫着酒气,她自然闻到了,轻轻攒了下眉尖,声音说得更轿更柔道:“瞧你!醉成这个样子!”她居然伸手撩起帐子,一双柔嫩如玉的纤手,轻轻推着他肩头,低低叫道:“凌大哥,凌大哥,你醒一醒嘛!”

室中那人心头狂跳,哪敢出声,但不应也不成,只是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苗条人儿从脸上摘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缓缓俯下身去,附着他耳朵,吹气如兰地,娇声说道:“你怎么啦?”这声音好不撩人,人究竟是人,无灯无月,室中反正看不清面貌。

那人很快握住了苗条人儿的玉手,颤声道:“你……”苗条人儿任由他握着手,并未抽回,轻轻地道,“我是不放心你,才来瞧瞧的。”

那人压低着声音道:“谢谢你……”苗条人儿道:“谁叫你是我大哥……”

那人颤声道:“你真好。”苗条人儿嗤的一声轻笑,低声道:

“你……怎么在抖?”

她和他靠得很近,她身上阵阵的幽香,薰人欲醉!那人一颗心动荡得把持不定。他没有作声,双手猛地一扳,苗条人儿忽然‘嘤咛’一声,一个娇躯扑入他的怀里。他没有让她说话,两片火热的嘴唇,已经堵住了她的樱唇。她没有推开他,反而柔顺得像依入小鸟一般。黑夜之中,除了两颗心房剧烈的跳动,听不到半点声音。但他手已经开始有了粗野动作。现在,颤抖的,已经不是他,而是她了!可惜房中没有燃灯,他无法看到她娇靥上泛起一片配红,美目中漾起的水样异采!但他却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热力!这发生的一切,原是她意料中的事,她为了要得到他,她不克自持,她更不能让别人把他抢走。

他动作虽然粗野,她没有半点咳怪,这是她心甘情愿的,但她毕竟还是惊怕得发抖。

她平日何等高傲?何等冷峻?此刻竟然英风尽失,成了一只受创的小鸟,室中依然一片漆黑,两颗荡漾的心,经过一阵波动之后,很快的就平静下来了。苗条人儿仰着脸,娇柔的声音幽幽地叫了声“大哥,你……”他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催促着道:“妹子,你该走了。”

苗条人儿悄声道:“你怕了?”那人温柔的道:“不,我不是怕、万一给入看到了,对你总不太好。”

苗条人儿轻哦了一声,她是个好强的人,自然不愿让人撞到,于是她点点头,迅快起身,一面轻声叮咛道:“我走了,明天太上说的事,你不能……”那人没待她说下去,低笑道:“好妹子,你只管放心,我不会的。”

“你敢!”她一个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他额角上,人已像—缕轻烟,闪了出去。

他心头忽然起了一阵愧疚,更不怠慢,悄悄下床,在室中怔立了半晌,才长长吸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这不是我的错。”

跺跺脚,穿窗而出。

两人先后离去,本来云收雨散,春梦无痕,这时又是三更半夜。谁也不会撞来!但许多事儿往往出人意外,依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偏偏就会春光外泄!这人正是乔装玫瑰的温婉君!房中两情缠绵,声音虽轻,但卿卿我我,断云零雨,依然隐约可闻。

温姑娘站在窗外,不禁羞得满脸通红,一颗心直往下沉!她真想不到自己的心上人、竟会是这样一个人!她羞愤、气恼,爱棍交织,芳心才碎,噙着眼泪,悄悄地离去。

凌君毅掠出窗外,眼看向自己施放暗器的黑影,已经越过高墙,向院外逸去,一时不禁暗暗攒了一下眉,心想:“此人不但轻功极高,而且又比我先了一步,百花帮屋宇极广,他只要随便一躲,我就不容易找得到他了。”但心中想归想,人却毫不停留,一提真气,身化长虹追出墙去。那黑影身法极快,凌君毅刚刚越出墙外。发现他已在一二十丈之外,正在没命地飞掠。他敢情怕惊动了百花帮的人,因此没敢在重重院落、屋宇比连的暗阴中间隐伏下来。这自然是他发现凌君毅追了出来,心头慌张之故。同时,他也没想到凌君毅来了不过两天,对花家庄院的地形,根本不熟,他只要随便—躲,拐上两个弯,就可把凌君毅撇开了。

凌君毅发现他一路飞掠,一时哪里肯舍。也提气施展身法,一路疾追下去。但前面黑影,对花家庄院极熟,双方相距既远。

这时正好一片乌云遮住了月色。前面那人利用地形,时隐时现,在那些楼宇之间,任你凌君毅展尽脚程,也无法把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花家庄院是百花帮的根本重地,各处都有巡逻和值岗的人、此入竞能避开这些巡夜值岗的耳目,越发可见他不是外面的人。片翔工夫已经追出花家庄院的高大围墙。这里是一片长满青草的山坡,到处乱石嶙峋,地势荒凉,显然很少有人来此,前面黑影眼看凌君毅紧追不舍,心头慌张,才会落荒而走,一路急掠。

凌君毅心头同样泛疑:“他把我引来此地,莫非另有埋伏?”

但他艺高胆大,对方纵有埋伏,也并不放在心上,而且此人如果真是百花帮的人,那一定是白天较技败在自己手下之人。怀恨在心,才会乘自己酒醉,暗下毒手,自己纵然不愿树敌,也要截住他,好好规劝他一番不可。因为这一路上,已是荒凉的山坡,没有隐蔽之处,凌君毅一身所学,高过那人甚多,双方距离,自然渐渐拉近。眼看到前面不远,已经快到湖边,一片湖光,烟波浩渺!前面黑影突然身形窜起,宛如隼鹰窿食,纵身朝一处岩石下扑落。这时双方相距,已只有十余丈远近,凌君毅两个起落,便已追踪赶到,这方岩石约有三丈来高,下临湖水,已是再无通路。

凌君毅目光朝四面转动,四周静悄悄的,哪里还有人影?心中暗暗奇怪,自己明明看他朝这里扑落,怎会没了影子?此处虽然荒僻,但草长不过没径,也藏不住人,除非他一时情急,跳下湖去,潜水逃走。这也不可能,一个人水性再好,钻入水去,水面多少总会溅起一些水花,但自己跟踪追到,湖水平静如镜,连一点水晕也没有。他站在崖上,等了片刻,依然不见动静,心头突然一动,暗想:“我和他距离虽远,但明明看他从此处纵身扑落,一闪不见,此人对庄中情形,十分熟悉,自然对这一带的地形也了如指掌,他故意把我引来此处,才忽然隐去,莫非这石崖下面,另有通路?”一念及此,立即探首朝崖下看好落脚之处,提吸真气,飘身飞落。脚尖落到草丛间一块石上,果然发现这石崖上丰下削,崖下宛如一条狭隘的走廊,下面是平整的沙砾,容得‘人侧身而行。外面又有青草掩蔽,纵是大白天,也不易被人发现,若从崖上望下来,自然更难瞧到。凌君毅想起那天曾听玉兰说起,黑龙会郝飞鹏乘来的船,藏在一处崖下,莫非就在此处?心念转动之间,不觉循着崖下走去。这石崖之下敢情经湖水长年冲击,有的地方,果然可以隐藏得下一条小船。

凌君毅心中暗想:“百花帮总管玉兰心思慎密,但像这等所在,极易被贼人利用潜伏,应该派人驻守才对。”又走了一箭来路,突见前面不远似有一入躺卧在那里。凌君毅一下掠了过去,他目能夜视,这一到得近前,才发现这人一身青色劲装,腰跨单刀,竞似百花帮的庄丁。再一细瞧,此人竟是被人用重手法击中前胸,业已气绝。

凌君毅这下看得目中寒芒飞闪,忖道:“这人看来是派在此地值岗庄丁,他连腰间兵刃都末撤出,就遭了毒手,准是方才那人怕他说出来,才杀以灭口,那等于是我害死了他。”他才直起身来,又瞥见一丈开外的草丛间,另有一个人倒卧在那里,目光一注,那人也是一身青色劲装庄丁打扮!不用再看,这人是被入一掌震飞出去的,自然也早巳死去。

凌君毅看得暗暗切齿,心想:“自己本意,原只想追上他,稍加规劝,但他却连施杀手,残杀两个无辜庄丁,如此心狠手辣,自己倒非要把你找出来不可。”从两个庄丁气绝多时看来,这暗算自己的人自然早已去远,无法追得上他,正待纵身朝崖上跃去!就在此时,突听崖上传来一阵鸣呜咽咽的哭声,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来凄楚欲绝,泣不成声!凌君毅心头暗暗纳罕,这时差不多已是半夜三更,什么人跑到湖边来啼哭?既是女子声音,自然是百花帮的花女了,莫非她发现两个庄丁死去,她是其中一人的情人,才会哭的如此伤心!

正在思忖之间,突听那女子哭着说道,“凌君毅……你竟是这样的人,算我瞎了眼睛,我……我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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