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眼神从未这般无助,“真的,姐,你没骗我吧?”
她珍重地点点头。“小宇,听姐的话,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第72章
坐在床沿,拉起她的手,轻抚。“伊琳,你在听吗?”
她的眼皮无力一挑。
“你的心情,我懂。可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人生,谁没个坎呀?当年,我也曾万念俱灰,只求一死。可是,老天它不收你,就像你现在。换作我,既死不了,就要好好地活下去。”
不觉叹了一口气:“有句话,说出来,你也许不爱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失却了亲人,痛不欲生。可曾了解:当年一个十岁的孩子,失去唯一的依靠时,那种孤苦无依的滋味?”
“我不是说他做得对,只是希望你明白:这次真的是个意外,他也不想的。”
“还有,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能脱离这个‘魔窟’,是不是?来,吃一口,吃了,咱才有劲,跑路啊。”
“对,好,再来一口……”
韩家花园里,繁花开得灿烂如锦。偶尔,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啾鸣而过。轻风习习,正是情思睡昏昏的光景。
与那姹紫嫣红中,放了躺椅,有人斜倚在上面,容颜衬了花,越发苍白无色,教人心肝都揪成一团乱麻。
“伊琳,今天感觉好些了吗?”韩振宇走近,蹲了下来,温言。
想要握她的手,终是没有,怕她又像以往,过激地反馈。索性坐在地下,顺着她的方向看去,惘然道:“伊琳,六个月到了。”
她,一动,随即安静若初蕊。
轻声:“很想,你能留下来。便是多养些日子,也好。”
她的身子一震,虽然看着远处,还是感觉到了。回眸,抱歉:“伊琳,吓着你了?”
顿了顿,低低地,道:“我知道,你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所以,这是明天飞往巴黎的机票,还有复学手续,你拿好了,明天,我送你上机,可好?”
她的眼睛,咕噜两下,人似,有了一丝活力。随即黯淡,依旧是,不执一词,了无情绪。
蝴蝶双双,翩然落进视线。她的眼紧追不舍,顾盼流转,是那样的神往之态。低低地呀了一声:“你看,你看。”
不及他会意。
她,缓缓站了起来,离开。人很瘦,步亦飘,像个精灵。忽然,回过头来,莞尔一笑:“今晚,你等着我。”
那笑,惊艳。又是天日不见,韩振宇一时,怔忡如梦。
倚在阳台栏杆上,披了淡淡月华,男子裸露的的上身,精芒有型,渡上了一层流光。
身后,浅浅的脚步,在他的心里荡起涟漪。
轻回头。
夏伊琳一身白色轻纱,宽松,长及脚踝。莲步轻移,脚丫像调皮的精灵若隐若探。风乍起,吹动她的白衣,飘舞,宛若天使下凡。
她的笑也轻透中有丝调皮,手,背后,越发有趣。
款款向他。
第73章
“伊琳——”他忍不住低唤。
眼前,她飘逸无尘,教他不忍触碰。
在她,应是最快的速度吧,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串长长的慢镜头——
先是双手,从背后伸出来,刀现,泛着寒光,便向她曾经以指作刀比划过的位置,猛刺。
他低头看了看,刀柄与身体之间尚有寸许。
一笑,娓娓评述:
“离心脏半寸,也,不够深度,来,伊琳,我教你。”
他抓着她的手,握住刀柄,“手不要发抖,用力,横切,直达心脏。”
“啊——”的惊叫一声。
仓惶后退。直问:“为什么不躲?”
他的手,沾了血,抚上她的发,“如果我死,你能好受些,我又何须一躲?”
夏伊琳骇然拍了他的手,逃离。身后,他的声音略喘:“伊琳,我这条命,你若想要,随时来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想和你,学那蝶儿双飞。
逃回房间。听见,外面脚步凌乱,夹杂着惊呼。
手上,液体将凝未凝,她使劲盯着它,浅笑,凄绝。
“振宇,你若生,我恨你一世;你若死,我便陪你,同赴天堂,抑或是地狱,如何?”
翌日,机场。
“伊琳,他的伤不重,怕也不轻,不能来送你了。这两位一路护送你过去,到校即返。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所有安排,不是要控制你,实在是顾虑你的安全,你,有一切自由,也包括,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谢谢你们为我想得周到。”夏伊琳扬脸轻笑。
这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笑得这样风淡云轻。玲姐心中不愉,终是波澜未现。
伸了手:“再见,一路平安。”
她握住她的手,六个月来的,桩桩件件,一古脑儿涌上心头,堵得那里,左冲右突,找不到出路。
便慌张道一声:“再见,保重。”抽出手,转身,大步迈向闸端。
飞机以俯瞰众生的姿态,掠过头顶。
黑色兰基博尼里,韩振宇抵在门边,透过玻璃,贪婪地望着天空上的那抹银色。
她,在上面,应是有些开心吧。
不由抱了肩,缩了脖,炫,蜷成一团。
“小宇,你冷吗?”旁边,玲姐含着淡淡怜惜。
摇摇头,“姐,你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好了,过段时间,我陪你去看她。她若不见,远远地看总可以吧。阿三,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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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头等舱里,夏伊琳望着窗外,忍不住想:他怎样了?不能想,头疼。再想,她的心、肝、肺都要疼作一团了。
永别了,振宇。
既不能化蝶重生,莫若永世不见。
傍晚时分,飞机准时降落机场。
出关,提了行李,据他们说,学校里安排了人手,只在暗地里保护她,不会现身。
倒是省了事,只要成功甩掉这两个人,就行。
机场外,一群人围作一团,记者“全副武装”穿梭其中。想是什么名人,被狗仔队和粉丝堵住了。
这么多人,倒与她有利。
人,鱼儿一般游进人群。
两个保镖,是精挑的高手,岂是她能轻易甩脱的。
一个劲地跟在后面嘱咐:“夏小姐,别走散了。”
人潮汹涌,两名保镖如影随行。
钻出人群,一辆劳斯莱斯房车横于眼前。想都没想,伸了手拉门,居然开了。猫一般,撺了上去。
关了门,趴在窗边,紧张地观察外面。
“下去。”声音清淡,优雅至极。
“嘘——”夏伊琳一边做着噤声的动作,一边继续。
不好,那两个人朝这边冲来。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请你,下去。”带了一丝愠怒,却风范不失。
夏伊琳终于别过头,车内有如一个微型酒吧。
男子,俊魅如妖,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一双浅褐色眼睛,秋水锁寒,任谁一望,便会沉沦到底。
激动非凡地,扑过去,捞了他的衣袖。
“老师,是您?我是夏伊琳,M大,去年,您在那讲学,我给您当过几天助手,还记得吗?”
这人,不过二十五岁,便已蜚声国际。在服装界,范思扬是天才、完美和典范的代名词。
兼之绝世容颜,他,也是许多少女的梦中情人。
他的,一颦一笑,莫非华采。
连不悦的容颜也那么好看,他抽出胳膊,轻掸被她弄皱的袖口。
夏伊琳尴尬收手,这人出了名的洁癖,她是犯了他的忌了。
浅褪色的眼睛,轻眯。“夏伊琳?”咀嚼一般念着三个字,声音蒙昧动听,透着若有所思。
“是我,是我,记起来了吗?”她眼巴巴的望住他,生怕他贵人多忘。
审视的目光锁住她,以他的职业,阅尽美女,她,不过中上之姿。
什么助手,他没映像。
只是这名字近来时常在耳边提起,如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