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意外中岛敦会有这样的想法,甚至这也是他希望达成的,只是
太宰治偏头望向从逆光中走来的织田作,忽然产生了一丝迟疑。
织田作和港口黑手党的恩怨是一言两语无法说清的,如果织田作反对的话,那么他
太宰治摇了摇头,而不知是不是神经松弛下来的缘故,一阵眩晕忽然席上了脑海,但再下一刻,他就被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掌扶住了。
!!!
太宰治一把甩开了织田作,退后一步让脊背贴在墙上。青年瞪大了眼睛,缺少血色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神情。但良久之后,看到织田作仍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太宰治忍不住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头晕?织田作走上来摸了摸太宰治的额头。手掌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直戳到心底,太宰治愣愣的望着织田作,突然觉得被堆砌起来用以阻隔情绪的堤坝掉了一块石头。
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我从刚刚就想问了,太宰,你是不是把我当做冒牌货了?织田作注视着太宰治,看到青年有些艰难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向你解释清楚的。织田作再一次道了歉,说道:关于我的事稍后都会说给你听,但是别担心,我并不是什么异能力构成的东西,所以在事情结束之前我都不会消失。抱歉啊,太宰,让你这样小心的对待我,我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太宰治忽然伸手揪住织田作的衣领将他扯到了面前,再下一刻,太宰治微微低下头,把脸埋进了织田作的外套里。
织田作是独一无二的。
并非什么人用什么拙劣的手段就可以模仿。他当然不会错认自己的朋友,幻镜也很难对他起作用,那么,就只可能是异能力了。
虽然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是被这个世界既定的事实,但异能力的存在千奇百怪,能够短暂将人从另一个世界拉回来也并非不可能。太宰治并没有兴趣探究这背后存在怎样的圈套,如果是命运在愚弄他的话,那么就让他愚弄一次也没什么妨碍,能够再次见到织田作,他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太宰治用力揪着织田作的衣服,一直到歪在一边的中岛敦因为伤口疼痛低低的哼了一声,织田作才轻轻拍了拍太宰治的脊背,耐心的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39
由于太宰治「人间失格」的异能力,与谢野晶子的异能想要作用在太宰治身上就需要使太宰先心脏骤停个一秒钟。
这个过程过于惊险和麻烦,因此当织田作扛着头晕到脚下飘飘的太宰治回到侦探社时,与谢野晶子只是捏着青年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就将人打发去休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里也别去,待在床上乖乖睡上一觉就好了。与谢野晶子医生是这样说的。
之后就是织田作将人塞进被子里卷起来,然后在青年期盼的目光中不得不以自身死后的经历为蓝本给太宰讲了睡前故事。
等到太宰治真的陷入熟睡,织田作才悄悄起身掩好门,跟正在偷吃粗点心的江户川乱步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晚香堂。
街道上的乱象已经迅速平息了下来,军警在诅咒接触的第一时间接手了治安,余惊未消的市民中也开始有人走上街头帮忙疏通交通和安置伤员。
火焰被扑灭,尸体被掩埋,最后一抹如血的残阳也沉入夜色之中,只有挥不尽的硝烟气还萦绕在鼻端。
看起来,横滨似乎暂时迎来了一个平静沉寂的夜晚,但眼下的平静也不过是敌人再次发起攻击前的短暂喘息而已。
织田作一路走到了毗邻城市中心的公园,刀剑付丧神们已经等在那里了。
主公。烛台切光忠一手拉着闲不住的鹤丸国永,另一只手举起来朝着审神者晃了晃,正在和药研藤四郎说话的少女闻声也立刻转过脸来,十分郑重的向织田作鞠了一躬,致谢道:非常感谢,织田先生,谢谢您救了我。
没什么,我也应该感谢您愿意让刀剑们帮忙布置□□,多亏了你们时间才赶得及。织田作认真的说。
就算是太宰也没有办法准确的估计出中岛敦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会落在哪里,唯一可知的就是少年一定会去侦探社。因此他们只能以通往侦探社的必经之路为圆心,用向外辐射的方式布置□□,确实多亏这位审神者同僚和她的刀剑们提供了充足的人手,太宰的计划才能顺利达成。
少女被织田作说得有些脸红,但很快,她就收敛了神情,正色道:抱歉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梨绘衣,从祖父那代起就一直居住在横滨了。这一次一起来的审神者中,除了织田先生其余三人都与我相熟,我们以前有约定过联络方式,所以第一时间就在这边集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梨绘衣说道:我们想办法找了一个小混混,从他口中我们了解到这个时期的横滨出于三足鼎立的状态异能业务科、港口黑手党以及武装侦探社共同影响着横滨的未来走势。
基于这样的判断,我的两个同伴已经分别去保护港口黑手党的领袖和异能特务科的官员了,还有一人负责驻守港口附近的石油仓库。按照计划,我原本是应该去守卫武装侦探社的,但是当我赶到的时候侦探社已经人去楼空了,然后就是回来的路上不小心中了招梨绘衣说着懊恼的低下了头,十分担心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已经被时间溯行军给砍了。
织田作被小姑娘说的有些汗颜,同样是拿着时之政府的工资,其他审神者都在为了横滨尽心尽力,他却一见到太宰就将什么都忘了。
但是该怎么说呢?不知是事故体质还是青年本身就是个麻烦精,从织田作认识太宰治那时起,横滨发生的大事就几乎没有哪件是与太宰毫无关系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也算歪打正着的抓住了事件的重心吧。
想到太宰,织田作眉眼间流露出无可奈何却又柔和到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这一次的诅咒是由一位名为q的异能力者引起的。现在q在想要毁灭横滨的异能组织手中,随时都有可能发起下一次袭击。武装侦探社已经打算联合港口黑手党采取夺回q的行动,时间溯行军或许会想办法阻止这一次的联合。
虽然不知道以福泽社长那样嫉恶如仇的性格是怎样与从事横滨一切违法恶行的港口黑手党达成一致的,但在原本的历史中,横滨安然无恙的渡过了这次灾难。
以织田作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说,武装侦探社的能力还不足以剿灭来自海外的敌对异能组织,那也就是说,无论出于何种缘由,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的联盟最终还是达成了。
梨绘衣闻言不由得紧张起来。
人的意念虽然很容易改变,但对于那些身处高位、甚至可以影响一个时代的大人物来说,他们的意志却是很难动摇的。时间溯行军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有限,与其想办法改变这些人,倒不如直接杀掉以绝后患。
世界上没有在思想上一模一样的人,只要引领一条道路的人死光之后,历史自然会发生偏移。因此,时间溯行军非常喜欢暗杀引导时代发展的重要人物。如果武装侦探社要和港口黑手党联合,那么双方的领袖应该都会出现,她一点都不认为时间溯行军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我现在就通知□□那边的同伴,拜托了!少女直视着织田作,双手合十请求道:织田先生,请您务必帮助我们保护两位首领的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倒不用多说,不过,你打算不去武装侦探社了吗?织田作问。
不了不了。少女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的战斗能力并不好,所以大家才把相对比较安全的侦探社让给我。不过我懂一些黑客技术,虽然没有很厉害,但应对五十年前的网络已经足够了。我可以调动整个横滨的监控设备,还是作为机动部队来辅助大家比较合适
嗯,我明白了。织田作点了点头,说道:侦探社那边就交给我吧。不管是为了横滨还是为了朋友,他都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太宰的计划。
☆、40
会谈的日子约在第二天中午。
横滨的天气好的出奇,日头高高地挂在晴朗的天空上。织田作早早就蹲在公园的草丛里,和无所事事地盯着风车转来转去的太宰治一同等待着另一拨人马到来。
很快,身后的草丛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一名穿着审神者狩衣的青年探出了一张脸,看到织田作后露出了一个亲和力满满的笑容。
你就是负责侦探社这边的同僚吧?我跟着定位找过来的。说着,青年审神者向织田作亮了亮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上两个重合在一起的光点正在闪烁。
同样的手机织田作也有一只,是昨天分别前梨绘衣送给他的,还特意说明了里面存有他们四人的联系方式以及便于确认彼此位置的定位芯片。青年握着手机,也是自证身份的一种方式。
你好。织田作向青年点了点头,问:港口黑手党的人已经过来了吗?
对,我比他们快一步。青年说着四处张望了一下,笑眯眯道:没见到你的付丧神啊,他们也去巡查四周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织田作应了一声,视线却专注的停留在公园入口,就在青年审神者还想要说点什么时,织田作忽然轻轻嘘了一声,低声道:来了。
青年顺着织田作的目光看去,果然不出几秒,就有人簇拥着港口黑手党的头目走了进来,与此同时,太宰治也转过头,道了一声欢迎。
我们有四年没见了吧,我送你的外套还留着吗?森鸥外脚步站定,弯起眼睛用熟稔如同老友的语气跟太宰治打了招呼。
当然,是烧掉了。太宰治从花坛的石台上跳下来说。
诶?说起来蹲在织田作身边的审神者戳了戳织田作的胳膊,凑过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个人的外套和你很像啊,是同款吗?
别打岔。织田作推开青年的脸,继续盯着会面现场。这一会儿的功夫,福泽谕吉已经走到了森鸥外的面前,两人视线交汇处,似乎有噼里啪啦的火光闪过。
在这样的气氛中,青年也不由得安静下来,再然后,他就看到双方首领话不投机,没过多久就动起手来,最后痛痛快快的将刀刃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喂喂,看起来不太妙啊。青年审神者紧张的搓了搓手指,小声嘀咕道:他们不会一激动把对方砍死吧?
织田作皱了皱眉,没有理他。就在这时,机翼旋转的声音划破了沉重的空气,一架小型飞行器越过高高的树冠,一眨眼就飞到了众人头顶。下一秒,飞行器底部的钢板向两侧打开,在晴朗的天空中扔下了一枚黑黝黝的东西。
!!!
年轻的审神者瞪大了眼睛,大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那是一枚炸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任何其他的东西,织田作已经站了起来,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像是经典电影里的慢放镜头一样,肩膀并不如超人又或者007宽厚结实的红发青年像是已经提前演练过无数遍一样抬起手腕,举枪打爆了正在自由下落的那枚炸弹。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在众人头顶猛地炸裂开来,火舌舔过距离众人头顶不过十米的空气,热浪扑在皮肤上,好像能将人灼烧起来一般。
迸溅的火星落在树干上很快蔓延开来,在直上的硝烟中,白衣白发的付丧神率先跃起,如同白鹤一般迎上包抄过来的溯行军。审神者青年也不再顾得上惊讶,立刻指挥刀剑参战,反倒是织田作在开完一枪之后就垂下了手掌,与眼神冰冷的森鸥外对上了视线。
哦呀,我该说点什么?森鸥外制止了想要掩护自己撤退的部下,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低声道:surprise吗?
织田作才不管他想说什么,事实上,他手抖得厉害,后背也几乎被冷汗浸湿。
他一点都不想回忆几秒之前预见的那些血肉横飞的画面,双方会面的地点不能存在监控设备,附近也并没有合适的狙击点,适合埋伏的树林也都是刀剑付丧神。防守看起来万无一失,但空袭却还是没办法提前预料到的。如果不是那枚炸弹恰好使用了撞击引信,他也没有办法让它提起引爆,到那时,死的可不会只有森鸥外一个。
啊,红发的枪手,我好像记得你。森鸥外锐利的视线从太宰治面无表情的脸上逡巡而过,最后又落回织田作的身上,他顿了顿,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说道:我应该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那么,如果我的脑子也没有出问题的话,你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织、田、君。
森鸥外的语气十分轻柔,他将织田作的姓氏咬在唇齿间细细品味,神情中却堆满了淤泥一般的浓重恶意:三途川那边的景色如何?
还不错。
织田作没有什么表情,但太宰却已经先扬了扬眉,冲森鸥外道:这跟您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毕竟,织田作已经不是您的部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不用紧张,我只是随口关心一下而已。森鸥外耸了耸肩,用看后辈的无奈眼神向太宰治笑了下,才转过头来继续说:不过说起这个,太宰倒是提醒我了。能够与死人交谈的机会可不多见,我觉得实在有必要郑重的表示一下,关于当年的那件事情,我很想说我很抱歉。
森鸥外的语气温和而亲昵,他凝视着织田作,缓缓诉说道:嘛,不过身为组织首领,我所寻求的一向只有最优解。而让一个只会对着墙壁地面以及空气开枪的底层人员去解决掉危险的敌人,顺便还能从难搞的特务科手里弄到整个横滨只有两张的执业许可,简直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
说到底,森鸥外微笑着:最后牺牲掉的也只有一个对黑手党毫无用处的人,以及几个不属于黑手党也不会对黑手党造成价值的小孩子而已。
这就是我的最优解。
砰!
枪声几乎是在最后一字落下的同时响起,子弹擦着森鸥外的脖子掠过,击在水泥墙面上留下一个弹孔。
森欧外惊诧般微微睁大了眼睛,愣了一会儿才低下头,抬手捂住了血流不止的脖子。子弹划破了皮肤却巧妙的避开了动脉,因此烧灼般的剧痛并没有令他恐慌反而让他眯了眯眼睛,随后就低低的笑了起来。起初只是喉咙间的轻轻震动,后来就变成了肆意且愉悦的响亮大笑。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啊,织田君。
其实你自己也已经发现了吧,你是什么样的人?森鸥外眯着眼睛看着织田作。
不管嘴上说着把生命看做多重要的东西,又或者多刻板的要求自身行为。森鸥外直起身子,敲了敲自己的手腕内侧,微笑着说道:但当你下定决心杀人时,你的手却是不抖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森鸥外的声音并不高,但却像是一根绷紧的细线一样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攥在一处。距离织田作最近的审神者咽了口唾液,他下意识的望向织田作,果然如森鸥外所说的一般,只能看见沉稳的枪口与红发青年眼里一派令人遍体生寒的平静。
那是比任何冷漠与憎恨都更甚的极度平静,是注视着死亡的眼神。
青年浑身一震,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要命的抱住了织田作的腰,一边紧紧向后勒,一边喊道:冷静啊!织田先生!!
青年审神者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森鸥外却轻松的笑了笑,依然不怕死的继续说了下去:坦白来说,我其实非常敬佩织田君。凭借你的才能,就算想要成为干部也是很简单的事,那样的话
或许太宰也不会与他反目。
森鸥外向太宰治的方向看了一眼,当对上曾经最看好的小孩丝毫不掩饰敌意的眼神时,他自嘲般的勾了下唇角,又将视线收了回来,以更加恶劣的语气说道:所以说,人为什么要有无趣的理想呢?
我很好奇,织田君。森鸥外的声音好像是从地狱底端吹上来的阴风:你有没有某一刻感到后悔,然后意识到如果你能够早些放弃那些可笑的坚持,你的孩子们就不用死了呢?
那些爱着你的、全心全意敬佩着你的孩子,都是因为织田作之助的理想才死去的。
织田作下意识收紧了扣着扳机的手指。未来得及扑灭的火星啃噬着树皮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硝烟被风卷起萦绕在身周,恍惚间织田作好像又看到了火焰中隔着玻璃向自己呼喊的几张稚嫩脸孔。
织田作用力咬紧了牙关,感到血腥在口腔里蔓延,良久的沉默后,织田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当然早就明白,没有比这更加荒谬和讽刺的事了。织田作深吸了一口气,他抬枪稳稳指着森鸥外,神情却陡然锋利起来:不过,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挑衅我。
对我来说,杀你并不比杀纪德难。织田作这样说道。
就是这样,心里有鬼,见谁都是鬼。太宰治歪头笑起来,用深邃的鸢色眼瞳凝视着森鸥外说道:您其实一直都在害怕吧?
害怕害死的人会回来找您报仇,也害怕信任的下属会在某一日一刀抹了您的脖子啧啧,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处在担心之中,还真是可怜啊。
啊,是嘛。森鸥外加深了晦暗不明的笑意,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
公园外响起了警笛声,刚才的爆炸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军警不可能不过来查看情况。
两大异能力组织的头目在横滨受袭的敏|感时刻私下聚会,这种会吓当局一跳的事情还是避免比较好。福泽谕吉走上前来宣布道:豺狼不可与之为伍,会谈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接下来武装侦探社会采取夺回q的行动,唯独在这件事上不要妨碍我们。
谁知道呢,黑手党为了利益什么都做。森鸥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身时袍角扬起猩红的弧线:不过,确实是一场愉快的会谈。
再见吧,侦探社。他回眸说道:希望再见的时候你们都能好好活着。
☆、41
树林中伸出一双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警卫被勒住脖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栽了下去。
织田作蹲下身,将昏过去的警卫放进草丛,鸢色眼睛的青年从树后走出来,站到织田作身边用手搭起凉棚看向不远处的人影幢幢。
就在这里分头行动吧。织田作去后门那边青年举起胳膊向前一挥,像是挥斥方遒的将军那样指挥道:我的话,就从正面突入,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人很多。织田作看着青年活力满满的样子,叮嘱道:小心一点。
放心放心啦~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都了如指掌。
太宰治轻松的挥了挥手,一边说着一边径直穿出树林,大摇大摆地向伫立在夜色中的破旧木屋走去。然而下一秒,数道探照灯和无数枪口就齐齐对准了青年背影。
啊啊。太宰治停住了脚步,隔了一会儿才十分无奈般长长叹了口,举起双手转了过来。
真是糟糕透了。他这样小声嘟囔道。
就放他在那里没关系吗?树林里,白发太刀拍了拍织田作的肩膀。
没关系。织田作看了看被围起来的太宰治,收回目光道:我们走吧。
真冷酷。鹤丸国永无趣的噘了噘嘴,转身又去撞身边的黑皮打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刚才开始你的表情就好严肃。鹤丸劝说道:轻松一点嘛,伽罗酱~
走开。大俱利伽罗用掸灰尘的手势拍了拍被撞到的地方,然后瞪了鹤丸国永一眼。
鹤丸国永捂住胸口露出受伤的表情,嘴角却愉快的翘了起来,只是还没等他再说点什么,就被烛台切光忠从身后揪住了衣角。
不要闹啦,鹤先生。以沉稳可靠著称的长船太刀耐心劝说道:一路走来都么没有发现时间溯行军的踪迹,说不定他们这时候正埋伏在屋子里呢。
哈?鹤丸国永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睫毛扫过熔金般清透又美丽的金色眼瞳,就像是蝴蝶轻盈的扇动了一下翅膀。
那不是正好吗?鹤丸国永这样说着,手掌下沉握住刀柄将刀刃从鞘中推出半寸。与此同时,臭着一张脸的大俱利伽罗一脚踢开了陈旧的木门。
带着灰尘味道的空气安静的沉浮,破旧的木屋中空空荡荡,只有微弱的烛火从狭窄走廊尽头通往地窖的楼梯口映射上来。
没有,人。
织田作放轻了呼吸,他将试图挡在他身前的药研藤四郎与物吉贞宗拉到身后。他按着枪柄安静而迅捷的通过走廊和楼梯,鞋子踩过年旧失修的木板时不可避免的发出轻微的吱响,可是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实在是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了。
织田作这样想着,地窖中的景色已经展露在他面前。拥有黑白发色面色苍白的少年被挂在一株虬结诡异的树藤上,对面的椅子上还摆放着一只头上缠满绷带的丑陋布娃娃。布娃娃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在一起,少年垂着头,胸口还在起伏,但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意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此之外,房间中并无其他人存在的痕迹,只有还未烧完的残烛随着空气流通摇曳着焰光。
太宰不知道能拖多久,要快点离开才行。
织田作将人解下来抗到肩上,又示意付丧神拿上布娃娃,一众人就像来时那样迅速返回一楼,然而就在织田作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雪亮的刀锋划过暗夜,裹挟着风声劈了下来。
织田作躲开了。但如果再慢一点的话也许头颅会被削下来也不一定。
主公小心!
物吉贞宗和药研藤四郎从织田作身侧钻出,握着本体击落再次接近的刀锋。身姿灵巧的短刀和胁差更加适合狭小的室内战,但人数上还是相差太多了,数倍于己方的时间溯行军将门口连同走廊都堵得严严实实,就如同一张渔网一般对着猎物兜头罩下来。
不过,这种情形也并无超出预计就是了。
织田作从口袋中摸出□□,喊着让刀剑注意躲避的同时拔下拉环对着溯行军丢了过去。短暂的几秒钟后,巨大的哄响与火光一同炸开,爆裂的气浪直接挤开了并不非常结实的墙壁,织田作和刀剑们趁着木屋倒塌的间隙冲出,但转眼就又被更加多的不下百人的溯行军围了起来。
应该庆幸自己来的时候带了足够多的子弹吗?
织田作吸了一口带着□□味的冷风,从枪套中抽出□□对准敌人。但也就在这时,有什么气势万钧的东西猛烈地砸中了屋顶,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房屋终于彻底坍塌下来,扬起的烟尘弥散了整个战场。
咳,咳咳,什么东西。中原中也被呛得连连咳嗽,他压着帽子从废墟中站起来,刚好和织田作打了个照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你?
青年盯着织田作的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有些震撼般慢慢瞪大了眼睛。不过织田作却顾不上和他打招呼,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树林中冉冉升起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臃肿的怪物,隐约中有人的轮廓,浑身却长满绿色鳞片与众多触须,背后短小的翅膀和巨大的好似一座山岭一般身躯极不相称,但却没有任何人能笑得出来。
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噩梦。
时间溯行军也同样在看着那只怪物,但与织田作等人的担忧不同,他们的神色几乎是在怪物出现的瞬间就变得狂热起来,并不需要谁的号令,分做两批分别向织田作和拿着诅咒玩偶的陆奥守吉行冲了上来。
他们的目标是q。
织田作突然明白过来,时间溯行军想要利用q的能力做些什么。就像组合曾经想要借用q的能力烧掉整个横滨那样,时间溯行军的计划很可能与林中这只噩梦一般的怪物息息相关。
在他的身后,太宰抹去额头上渗出来的鲜血露出安静的笑意,中原中也已经解放了全部异能,仅仅是战斗余波就将周围炸得乱七八糟,但任凭中原中也如何吞噬,敌人却依然在不断再生,这种近乎不灭的能力已经是神明的领域了。
如果连中原中也都不能阻止这个行走的噩梦的话,那么接下来他必须命令刀剑们带着太宰和q逃跑,而毫无疑问,留下来阻拦敌人的他会被首当其冲地碾死在这里。
织田作能够看清楚形势,但心中却奇异般的,并没有多少紧张的情绪。
他相信太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织田作握紧了□□,掌心的温度被冷硬的金属传导出去,弹壳落在脚边,子弹穿透了时间溯行军的脑袋。
他相信太宰能够与神明匹敌,因此,凡是想要伤害太宰的,他都不会让其上前半步。
枪火将这场长夜点亮了。
林中不断有溯行军倒下,织田作抬手让空弹夹落在地上,再摸向腰间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备用的弹夹。
大约一秒钟后,时间溯行军的刀会刺进他的心口,织田作提前避开刀锋的轨迹,趁着敌人出刀的瞬间扭断了他的手腕并且夺过刀割开了敌人的喉咙。
这是最后一个敌人了。
织田作抓着溯行军的衣服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就在这时,比阳光还要刺眼的光柱笼罩了整片森林,怪物山岭一样的身躯化为摸不到的粒子湮灭,几乎被推成平地的树林里只留下了耗尽气力的中原中也和一身疲惫的太宰治。
啊呀,真可靠呢,织田作。像是听到了织田作的心声,太宰治扶着力竭后昏过去的中原中也向织田作露出笑容,在织田作看过来的时候还像模像样的拍了拍手。
你可闭嘴吧。
织田作叹了口气,走过去搭起中原中也的另一条胳膊,跟太宰治一起将人扶了起来。
☆、4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国木田独步踹了踹瘫在沙发上的长条状人形:q不是已经被夺回来了吗?现在横滨暂时不会有被毁灭的风险,要做的就只有把组合从我们的地盘上赶出去,你怎么还是这副没干劲的样子?
你不懂啦~国木田君。太宰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的样子,闻言只是挪了挪屁股,慢吞吞的嘟囔道:要是早早知道一出门就会踩到狗屎,你也不会想出门的。
哦。国木田独步点了点头,从太宰的话里提炼出了有效信息:你一会儿要出门。
啊啊~~太宰治一掀被子从沙发上弹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抓了抓软软的头发,国木田独步觉得他的神情在某个瞬间浮现出了疲惫,但又很快被习惯性上扬的嘴角取代掉。
去见一个熟人。太宰治说:真讨厌。
国木田独步看着太宰站起来走到门边,正当他准备目送着这小子的背影离去时,太宰治却又突然转过身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对国木田独步伸出了手。
国木田独步迟疑着露出了一个疑问的神情:?
钱。
太宰治手掌摊开手心朝上,像是水草那样上下起起伏伏着摆了摆,笑着说: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在拯救横滨的计划中可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哟,这么伟大的事总不会要我自掏腰包吧?
你的钱又用光了吗?国木田独步看着在自己鼻子下面摊开的手掌,说道:经费的话要找社长申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过古板真的会变成老头子哟,国木田君。太宰治飞快的晃了下指尖,狡黠笑道:社长日理万机,没有时间理会我们啦,而且说是申批,但其实侦探社的财政大权不一直掌握在国木田君的手上吗?
真的不考虑赞助我吗?太宰治以天使般的语气疑惑道:这可是拯救横滨的大事,只要一点点钱,国木田君也可以变成城市英雄哦。
戳中死穴。
国木田独步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在太宰治逐渐上扬起来的嘴角中,国木田独步最后推了推眼镜,从钱包中掏出几张零钱重重拍在了那只摊开的细腻手掌上。
太宰治站在医院走廊里,对面就是只供政府人士使用的特护病房。似乎是预料到会有访客前来,守卫已经被提前撤走了,房门也只是平平的掩着,无声中传达出邀请的意味。
捉弄国木田换来的好心情眨眼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太宰治将果篮捧到胸口的高度,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一脚踢开了房门。
哟!安吾!太宰治对病床上有些清瘦的青年说道:我来看你了,身体还好吗?
太宰。坂口安吾吊着一只腿,头上也打着绷带。和太宰治被国木田独步称为绷带浪费装置不同,青年的绷带下面掩藏着货真价实的伤口,如果不是命大的话,他或许就真的死在那场车祸中了。坂口安吾盯着太宰治,过了一会儿才说:坐下来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今天来是有好消息呢!太宰治将果篮放到一边,从善如流的在病床边坐下来,以欢快的语气说道:话说你们异能特务科就要忙起来了啊,这么关键的时刻还躺在这里真的不要紧吗?不如就让我们侦探社来给你疗伤吧,保证药到病除哦。
条件呢?坂口安吾说。
唔,我数数哈。太宰治扳着手指说了起来:你们的小型强袭机是叫夜鸦吧?那个要借我们用一下。海港边的警戒线要拉起来,然后就是看好横滨所有的飞行器,除了侦探社使用的夜鸦以外不准任何能飞的东西上天,再有就是我们的一个探员被军警抓了,想要在与组合决战之前把她救出来。
前面几个都没有问题,三十五人斩的话,据我了解她还没有成为侦探社的正式成员,以我在特务科的权限,我能够承担的最大责任就是允许你们在紧要关头先斩后奏,不过坂口安吾竖起了手指,顿了顿才说:也是有条件的。
嗯哼?太宰治保持着微笑,用手托着腮帮子摆出了你说的乖巧姿态。只是坂口安吾完全不吃这套,青年的目光锐利起来,神色中却显露出细微到难以察觉的焦躁。
对于一名出色的多面间谍来说,这样的失态可以说是极其少见的。但仅仅是在这一刻,坂口安吾却似乎抛开了身份的桎梏,他用力盯着太宰治那张漂亮却虚伪的笑脸,缓慢但却清晰的说:太宰,我可以不计较车祸时我的安全气囊没有弹出来的事情,我只需要你告诉我,那时候在昏迷之中,我似乎听到了织田作之助的声音。
太宰治的笑容消失了。
沉默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空气里蔓延,过了一会儿,太宰治才无辜般瞪大了眼睛,用夸张的语气感叹道:哎呀,安吾君!撞坏了脑子可是大病,需要我替你叫医生吗?
不。
坂口安吾闭上了眼睛,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情绪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就像是五十米高的浪头把岸堤拍得粉碎吧。坂口安吾闭着眼睛,直到所有的情绪都逐渐平复,才低声重复道:不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宰治于是点了下头,起身向外走去。
太宰,请等一等。
坂口安吾睁开眼睛,他叫住准备离开的太宰治,费力的挪动身体拉开了病床边上置物柜的抽屉。铁皮抽屉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单薄的照片背扣在里面。坂口安吾的手指有些颤抖,他试了几次才成功的拿了起来。
太宰君。坂口安吾整理了一下话语,其实从我加入特务科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幻觉了。
所以。坂口安吾无力地挑了挑嘴角,他双手执起那张照片,抬起头诚恳的望向太宰治,轻声道:拜托了,能代替我将这件东西交给他吗?这是一直都没有机会送出去的一张。
太宰治没有说话。
他背对着坂口安吾,过了很久,才又突然折过身去劈手从青年手中夺过照片,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43
通往酒吧的楼梯向下延伸着。织田作晃动了一下酒杯,冰球撞击玻璃杯的声音在静谧且昏暗的酒吧中显得格外突兀。
因为是午后,酒吧里除了自己和店长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织田作单手撑着柜台,在舒缓的音乐中也有些昏昏欲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也只是碰巧路过而已又或是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双腿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不由自主地将他带到了这里。
织田作原本是出来找梨绘衣的。
他跟少女在公园碰面,说明了目前的情况。q已经被港口黑手党带人回收,一大部分的时间溯行军也被就地歼灭。
经过公园一事后,森鸥外应该会乖乖留在即使是拿着反坦克炮也没办法摧毁墙壁的总部大楼之中,武装侦探社接下来也会和军警一起封锁海岸线。
剩下只要异能特务科看好领空,别再出现类似上次那样的炸弹袭击,时间溯行军就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干涉历史了。
之后虽然是和组合决战的大事,但那是这个时代的英雄将要创下的功绩,历史已经回到了正确的轨迹上,也会按照它原本应该有的样子走下去。而作为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他们的任务到了这里就基本结束了。
我明白了,一直以来都在依靠您,接下来的事情就请交给我吧。我们会一边防止溯行军反扑一边搜索他们的踪迹的。
织田作:我也来帮忙。
不,织田先生的话还是请尽快去休息吧,您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吧,这里梨绘衣点了点眼下的皮肤,示意道:已经有黑眼圈了哦。
有吗?织田作摸了摸脸,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的。梨绘衣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转开脸望向距离公园不远的一栋公寓,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其实我的家就在附近。
少女这样说道:大概再过上四十几年,我就会出生在这里。其他的同伴也都是这样,这里是我们的城市,所以请放心,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毁灭横滨的。
于是织田作就这样被赶走了。
不过说是休息,但织田作其实并没有多少劳累的感觉。刀剑们经过昨夜的战斗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伤,被织田作以勒令在旅馆休息,于是现在就只有他孤身一人漫步在横滨的街道上然后不知怎么地,就走到了这里。
lupin酒吧。织田作在不起眼的招牌下停了下来,白色灯牌在晴天里也亮着柔和的光,织田作仰起脸看着那块招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居然还开着啊。
织田作推开酒吧的门,顺着楼梯一路向下,和正站在柜台里擦酒杯的店长对上了视线。
啊呀,真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店长脸上时光雕琢出的沟壑比四年前更加深了,他仔细打量着织田作,过了几秒钟才微笑起来,用沧桑但厚重的声音问:今天还是要蒸馏酒吗?
谢谢。织田作拉开椅子,在吧台前安静地坐了下来,玻璃酒杯折射着灯光,人的思维似乎也能随着这些散落的光晕被随意拉扯。
织田作在思考着,但却记不清他都思考了些什么,直到大门被再次拉开,来自外界的风灌进了这个温暖、安静又昏暗如果巢穴般的酒吧,穿着沙色外套的青年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呀!织田作。太宰治露出招牌般的笑容,高兴的打了招呼:你果然在这里啊。
为什么是果然?织田作想了想,问。
因为我是觉得能够在这里遇见织田作才特地过来的啊,然后织田作你就真的在这里了。太宰治很自然地在织田作的身边坐了下来,织田作吸了一下鼻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医院里才有的消毒水的气味。
安吾。织田作开口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意外。他并非是故意提及来得惹太宰不痛快,但他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安吾他,身体还好吗?
唔,被发现了吗?太宰治摸了摸下巴,语气恶劣的问:不过真这么在意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
安吾是特务科的情报人员,但时之政府的信息要尽可能地保密。就算他知道就算他去了安吾也不会将他的事情泄露出去,但却不能保证其他人也不会,如果对梨绘衣他们造成影响就不好了。
织田作你啊太宰治撇了撇嘴,不满地拖长了声调。他盯着织田作看,过了一会儿才无奈般的叹息道: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是老好人呢。
放心好了,有与谢野医生的治疗,我保证他马上就能活蹦乱跳的。太宰治不怎么情愿地嘟囔完这句,转过脸冲店长打了个响指,说道:来一杯啤酒,如果有的话麻烦多添些洗涤剂,顺便再要一份蟹肉罐头,还有一份硬豆腐。
蟹肉罐头是太宰经常吃的,不过
这家店之前有硬豆腐这种料理吗?织田作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就是上次说到的那个豆腐。太宰治趴在吧台的台面上,看着那些晦暗不明的光影轻声说:我把它做出来了。
织田作的心脏收缩了一下。
他想起来他曾经在这家店里听太宰治畅谈他失败的自杀经历。他对太宰因为想豆腐撞死所以特意研究出了让豆腐变硬的方法,结果发现切成片沾着酱油超级好吃的说辞深信不疑,却被刚好走进酒吧听到这席话的坂口安吾埋怨为超级不会吐槽。
啊啊,然后关于这件事他当时是怎么说得来着?
好像是下次做给我尝尝。
织田作还记得太宰说话时的表情,但是
对不起。织田作说。
嗯?太宰治低低哼了一声,问:这一次又为了什么?
关于我那时候说的话,都很对不起。
织田作自己都感到无法理喻,为什么他明明对着那些深深刺痛着太宰治的名为孤独的荆棘从来不曾插手,最后却又可以厚着颜面理所应当地说出那些尖锐又傲慢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什么这个世界上能够填补太宰孤独的东西是不存在的。无论怎样在生与死、光与暗之间挣扎,能够支撑太宰活下去的理由都是不存在的。既然无论如何这份孤独都无法得到填补,那么比起充斥着暴力和欲念的黑暗,还是去到光明正义的那边比较好。
虽然是因为再不说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他才那样说的,但自从在时之政府的飞船里恢复意识的那刻起,织田作就开始后悔了。
他一厢情愿地希望太宰做个好人。既然好坏都没差的话,那么还是做个好人更容易得到社会的认可。他不希望太宰再经受黑暗和沉沦,可事实却是他将太宰继续留在了禹禹独行的道路上。
对于友人最后的请求,织田作清楚太宰是无论如何都会去做的,但为了他人的意愿而活,这对于太宰来说实在是太过残酷也太不公平了。
对不起,或许现在道歉已经来不及了,但我还是要收回当时的话。织田作抛开飞速闪过的、乱七八糟的念头,他看着太宰治的眼睛,慢慢的说:无论救人的一方,还是杀人的一方,正义也好,黑暗也好,太宰你不需要背负其他人的期望,在找到值得活下去的理由之前,只需要按照自己觉得轻松的方式去做就好。
所以,不要不快乐。
虽然太宰总是扬着一张快乐的笑脸,但是织田作知道,他不快乐。
青年的眼中看到的是比任何人都要深远庞大而又虚无的世界,一切执着与癫狂都被他收入眼底,或许对于太宰来说,人生更像是在经历一场腐朽的噩梦,而身躯的桎梏令他无时无刻都感到疼痛。
轻松的方式吗?太宰治用手指摩挲着啤酒杯的杯壁,他垂下眼睛,轻声说:那么如果我说我想从黑手党总部大楼的楼顶跳下去呢?
不知是不是酒精起了作用,太宰治的笑容就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织田作抬了抬头,正想要说点什么,太宰治就忽然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陪我去一个地方。太宰治这样说道。
去哪里?。
走就是了。
太宰治将骨头抻得嘎巴作响,眯起眼睛冲织田作歪了歪头。
他们走出酒吧的时候太阳已经倾向了西边,太宰治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他们沿着横滨的街道一直走上郁郁葱葱的山丘,然后在一排并列着的白色墓碑前停了下来,上面没有刻谁的名字,但每个墓碑前都摆着一束白色鲜花,看起来就在不久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织田作走上去,在每个墓碑前都停留片刻。
幸助、克己、优、真嗣、佐仓。织田作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低语:我来看你们了。
身后,太宰治望着友人的背影,以平静的语调说道:织田作。
我那时候和你说,你要有所寄托,要去期待之后可能会发生好的事情坦白来说,我当时是骗你的。
我知道。织田作回过头,他走到太宰治身边,与他一起面对着墓碑。
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太宰治笑了起来:我觉得我说的可能是对的。能够再次见到织田作就是一件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是,遇见太宰也是我一生中最好的事。织田作眺望着远处在夕阳映照下广阔瑰丽的平静海面,说道:谢谢你,太宰。这里真的是个很好的地方。
所以就要在这里说再见了吗?这一切短的就像是一次幻觉。太宰治微微笑着,眼里却满是落寞。他自言自语着:织田作,接下来我又应该靠什么活下去呢?
太宰,织田作摇了摇头:我记得安吾说过,如果有一天时代发生了变化,我们都有了更自由的立场,可以毫无忌惮的走在阳光之下,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时候再一起喝酒就好了。
织田作专注地凝视着太宰,目光温和而平静。他肯定地说道:虽然我们三人或许没有办法再一起喝酒,但那个时代是存在的。
巨大的白鲸已经突破了云层,此时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应该正在与敌人激战,织田作仰起头望了望被残阳烧得通红的天空,对太宰说道:走吧,他们应该都在等你了。
太宰治没有移动脚步,掠过山岗的海风将两人的风衣都吹向身后。织田作原本的衣服从被换下来之后就不知去向了,这几天他一直披着太宰的衣服,而不知是否出于巧合,太宰今天穿了四年前他阵亡时穿的那件沙色外套,简直像是,时光在这一刻重叠了一般。
衣服。织田作没忍住说。
什么?太宰治歪了歪头,做出倾听的姿态。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大概只有十几岁吧。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准干部大人,但是不管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呢。织田作指了指太宰,舒缓地笑了起来:但是现在,衣服,已经很合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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