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选?br />
寡妇轻笑着问:“你猜我瞧见了什么?”
瓷公鸡摇头,手中扇骨开合:“您瞧见了什么?”
“这一排的房子,关的都是他们抢来的小寡妇,每个人屋里头摆上一盘棋局,就说让你们破,谁破出来,谁就是压寨的夫人,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说稀奇不稀奇?”
陈青口摸摸鼻子:“于是,娘娘您就。。。”
“呸!我才不希罕做什么压寨夫人,我只是觉得这局奥妙得很,不知其中的缘由,也想破了它而已。”
她这么说,陈青口当然信,寡妇是方圆千里内最最标致的寡妇,她要想着哪个男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只需要勾勾手,什么样的金山银山没有,犯不着上这土匪山上来解棋局。
陈青口这才说:“如果是这样,那么绝少爷可能也关在这里。余娘娘若是不嫌弃,就同我一起去。”
说走还不能走,寡妇进了里屋,身上头上收拾收拾。这屋子就是给女人准备的,应用的物件什么都有。寡妇归拢好头发,换了轻便的装束,腰悬宝剑,乐呵呵往外走:“成了,今个儿晚上血洗紫云山。”
血洗紫云山三个字竟被寡妇说得如此轻松,陈掌柜叫苦不迭。暗想这姑奶奶若要发威,这山上的土匪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领着余寡妇偷偷地遣出来挨间屋子去找人,果不其然,这一片关着的都是小媳妇。有哭哭啼啼的,有寻死觅活的,有些不认字的别说是破棋局,就连爹娘姓什么都不会写,坐在屋子里愣愣地发呆。找来找去找去找来,这就找到最后一间。
这屋子窗户没关上,虚掩了半扇透着光亮。陈掌柜一下子就认出了绝色小少爷的大红装扮。用扇骨指了指,示意余寡妇跟他进去。
寡妇一马当先就从窗户跳进去,陈掌柜四处看了无人,才一飘身进屋。
这才多一会儿,寡妇就拔剑了,明晃晃的宝剑晃得陈青口眼晕,忙不迭关好门窗,就怕旁人瞧见。
瓷公鸡道:“余娘娘呦,您这又演了哪一出?”
寡妇用剑指猫姑娘展茹:“这不懂事的小女娃怎么也在这里?”
陈掌柜只觉得脑瓜子疼,这两个女人生来就不对付,一个蛮横一个无理,碰在一处不是斗嘴就是斗刀子。自己怎么把这个茬给忘记了。
绝色公子见了余寡妇大喜:“余娘娘啊,终于找着您了。”刚想把他那身别扭的红衣红裤给脱了,只听外头锣声大作:“有人破了棋局了,有人破了!快!快!”
这声音还是朝这里来的,陈青口往桌子上一看,你说这绝色手欠不手欠,有吃有喝你就干坐着呗,好端端地破什么棋局呀。
陈掌柜情急之下频频招呼寡妇:“娘娘,我等快些躲避。”
两个人纵身跃上屋梁顶。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是谁,是谁破了我家大哥的棋局?”
展茹嘻嘻笑:“我被你们捆着,就算想破也没有这个手啊,还能有谁,就是她呗。”她冲着绝色公子扬扬下巴,意思是就是她破的。
这一群人还真是高兴,敲锣打鼓四走相告:“大哥要找的人找到了!今天终于破了!太好了!”
“太好了,晚上有喜酒喝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哭,为什么还要有一章。。。。绝色公子心中这个懊恼就不用提了,他也是坐得烦闷,顺手就破了这局棋。未料想这棋盘下面定然有机关,他这黑子落下去无疑是给山贼报了信。顺手拈来的一子,竟惹出了麻烦,至少身上这大喜的衣衫就脱不去了,还得在这坐着演戏。他天生就老实害羞,骗人这些把戏真的不是他的专长。
贱贼外传——抢亲——10'VIP'
山上的小喽罗特别起劲,有人去报信,有人给张罗东西,酒席礼堂,这些都得去布置起来。绝色公子身上是没有什么好换得了,都是红色儿看着挺喜庆的。不过这屋子可不行,得把新娘子请到别处去,休息片刻就要拜堂的。山上也有老婆子也有女眷,她们簇拥着绝色公子,嘴里说着拜年的话,喜滋滋地走了出去。
这群人前脚一走,陈青口赶忙跳下来给展茹松了绑,猫姑娘手脚发麻活动了好半天,这才觉得舒坦,提起双剑这就说要一起出去。
瓷公鸡连忙制止:“甭去甭去,急什么。”
寡妇也笑:“咱去早了,人家堂还没拜呢。”
刷着金粉的龙凤大红烛烧得红红火火,屋内檀香缭绕,地铺红毡。处处是喜字,处处是讨口彩的吉利东西,包子、蚶子、肘子、栗子、莲子,“五子登科”,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这个厅堂够大的,摆个二十来桌都没问题。
陈青口余寡妇连同展茹展姑娘,三个人乔装改扮混在忙忙碌碌的小山贼中,有余寡妇这几把刷子,谁都分辨不出谁是谁来。山上的这些小喽罗哪有什么规矩,摆上来一盆切牛肉,三下五下就没了影子,酒啊菜啊,上多少吃多少,桌上桌下糟蹋得稀里哗啦。陈掌柜吃着“五子登科”揣着“早生贵子”暗自憋笑,若是让绝色小少爷生孩子,那也有四个字好说——“绝子绝孙”。
怨有头债有主,打碎了砂锅总能见个底。有人打外头来,群贼哄闹着起身:
“大哥!大哥!”
“大哥!”
“大哥你可来了!”
陈青口他们三个也随着声音看过去,瓷公鸡不由得傻在当场。
来的人四十开外,方脸,阔口,有几缕小山羊胡。印堂饱满,双目炯炯,这气派这模样简直是人中的龙凤。这人陈青口是认识的,陈青口认识,绝色更认识,就算将他化成灰,他还是富贵山庄的庄主,绝色他爹——绝情。外人很少见过绝情,只知道富贵山庄名声在外,黑白两道的口碑甚好,生意又做得大,财多买卖多人手也多,俨然是南方一带的小霸主。绝情居然是山寨大王,打死陈青口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弯弯道。
寡妇和展茹未曾见过绝情,只是觉得陈掌柜的脸色不正,寡妇拿手指杵他的腰,压低声音说:“怎么?”
陈掌柜摇头,乱了乱了全乱了,见过爹娶儿子的么,这要是叫绝情知道这是自己出的馊主意,恐怕要用小片刀把瓷公鸡剐成鸡丝儿汤。
绝情庄主红光满面,边走边跟老三说话:“怎么?终于破了我那棋局?”
老三点头哈脑:“是是是,新来的小寡妇刚上山,没坐一会儿就给破了。大哥您说神不神?咱兄弟这份高兴,就盼着是大哥找的那个。”
不是不是不可能是,陈青口就像是吞了黄连苦在心口难开。
只听绝情接着说:“嗯,不如先请上来问几句。”
“好,快去请。”老三一招手,就有人跑出去了。
瓷公鸡甩手,一阵阵冒冷汗,先前巧施妙手,偷天换日才把假扮小寡妇的绝色给弄上山来,现在人家的爹要同新娘子叙叙旧,这一见面一开口哪有父子不认识的道理,这火烧眉毛的事情又该如何是好。都说自作孽不可活,陈掌柜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粪坑愣是直挺挺地跳了下去。
陈青口趁着人多嘴杂,把余寡妇和展茹召到一起,三句两句把话这么一说,寡妇俏目圆睁:“还有这档子事情?”
展茹笑弯了腰:“好玩真好玩,不如将错就错,闹他个鸡犬不宁。”
陈青口擦擦汗连忙阻止:“不行不行,展姑娘您是朝南坐的官差,站着说话当然不腰疼。小人做的是小本生意,这要是得罪了富贵山庄,哪还有好果子吃。”
说来说去还是寡妇说话中听:“瓷公鸡你不是会偷么,当务之急先把人给偷出去再说。”
“啊呀妈呀,怎么忘了这出,还是小余娘娘贴心。吾这就去了。”陈掌柜的老本行就是偷,偷金银珠宝是偷,偷个大活人这也是偷。反正都差不离,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