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是在乎昔日姐妹情分,便不会与你说这些,你懂的。”令贵妃瞥了眼床上的永琪,从愉妃身旁走过,这一局,胜败已见分晓。令贵妃心思缜密,让人不容小觑,永琪都成了这般模样,连手中的筹码都没有了,还拿什么争呢?
两人走远了,芯湘才问:“愉妃不会反过来陷害主子吗?”
“陷害本宫?她昔日做的见不得人的事还少吗?你当十二阿哥出疹子时为何高烧不退?是她偷偷让人换了药,事后本宫查出此事,因多年情分,便放过她一马,未想到她竟然打起本宫的主意。”
芯湘旋即明了,主子虽然对十二阿哥好,但毕竟不如亲生孩子,她不再多言。
这件事情皇上没有细究,原因是永琪亲自与皇上解释是自己误食,这定是愉妃所吩咐,永琪虽然暂时病愈,但经常会时不时的呼吸困难,这一辈子是留下了这样的病根儿。
太后听闻了此事,脑中不断浮现出南天竹,几个月前,她知晓了颖妃是冯佳氏妹妹的事情,要比想象中惊讶。当日冯佳氏被杖毙后,她家府中着了一场大火,并无人生还,不知她如何逃了出去,竟然让都统兼轻车都尉纳亲扶养至今,不知她进宫有何企图,她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人在皇上身边,只等时机一到,她便找个借口让她消失。
乾隆二十七年,乾隆帝第三次下江南,除了微服民情,他踏过那片青山绿水,不知自己究竟在寻找着什么?许是多年前对某人许下的承诺,那就像欠下的债,让他终生不得安宁。
芯湘边叠衣服边说:“主子是不是不舍得这里?”
“青山绿水,民风质朴,我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令贵妃有些惆怅。
芯湘看了眼关紧的门,小心说:“主子又胡说了。”
“明儿皇上会去醉仙楼,那里是女子进不得的地方,皇上派了几个人保护我,咱们也好随处逛逛。”
芯湘吃惊的说:“进不得?不就是花街柳巷吗?宫内三千佳丽,至今仍有未曾谋面之人,皇上却降低身份去那种地方?”
“你懂什么?要知晓民间真正的疾苦,便要从那里打探些实情。”令贵妃解释道。
芯湘脸红的一笑,夸赞道:“娘娘识得大体,怪不得皇上只独独带了娘娘出来。”
“你就这张嘴会说,快去收拾东西吧!”令贵妃笑道。
顺福这一晚上都没睡,他想着白天那幅画面,一直慌神,石桥上执手而走的两个人,像极了荣亲王和皇后,只是,他愣住的瞬间,两人便了无影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几乎让他目瞪口呆,灵魂出窍,可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有谁会信呢?
次日,令贵妃走在热闹的街巷,到处可见新奇儿的玩意,顺福跟在她身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几人正打算穿过小胡同进一家茶庄,突然穿出来一个孩子,险些撞到令贵妃,芯湘看着摔倒在地的小男孩,怒斥道:“你这小孩儿打哪里出来的?怎么如此冒冒失失?”
只见那孩子用手打了打衣服上的尘土,抬头摸了摸后脑勺,摇着手中的药方,满脸歉意说:“是我一直看药方,没仔细看路,真对不起了。”
令贵妃看着那男孩缓慢抬起的面庞,顿时花容失色,清澈的眼眸闪闪发亮,稚嫩的面庞是温暖的笑颜,小小的娃娃便露出了一副天生难掩的气质,太像了,太像了,这样的感觉像极了弘轩。
顺福也呆愣在一旁,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倍感震惊,他盯着男孩手中的药方,第一行写的“紫草”,这个“紫”字是如此眼熟。
“无事,你没有伤到吧!”令贵妃不自觉靠近他身旁,弯腰笑着问。
“我……”
“逸霖。”
令贵妃见到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向这边走来,狐疑的望了他们一眼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的儿子撞到我们家主子了。”芯湘刁蛮说道。
红衣女子狡猾一笑,说:“听你的口音怕不是本地人,你主子既然身娇肉贵,那不出门就是了,何必到这里游山玩水?”
“你……”芯湘生气的指着她,正想如何还嘴,只听令贵妃叫道:“芯湘,住嘴。”
“逸霖这个名字很好听。”令贵妃看着男孩的“娘”,有些失望,本以为定是一个如水般温柔的女子才会教导出这样一个孩子,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走吧。”令贵妃发话,几人都跟在身后,不在言语,聚在一起的人群,不一会儿便都散了。
“麦红姑姑,你怎么也不解释下我不是你的儿子啊?”逸霖望着几人的背影,像是极不情愿般问麦红。
“我就不解释,何不曾我还给你丢人了?”麦红叉腰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逸霖一缩头,赶忙转身加快脚步向药店走去,一路上,只听麦红在他身旁喋喋不休,他真是后悔问出这些话,终于回到了家,他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跑到静娴身后,央求道:“娘快救救我。”
静娴不明所以,睁大眼睛望着两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个儿子不知恩图报,反倒气我。”
“才没有,我在路上撞到了一个人,过失在我,我已向她道歉,那个主子很知书达理,只是那个下人有些得理不饶人。不过麦红姑姑一出马,那下人便哑口无言了。这也算先礼后兵了。”逸霖捂嘴偷笑。
麦红以为逸霖在夸她,顿时间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嘴里嘟囔着:“哼,就是那个下人,叫什么芯湘?我看叫熏香还不错?”
“芯湘?”静娴顿时吓得心头乱颤,破口重复道。
麦红见她面色微变,才问道:“怎么了?”
“无事,他们人多吗?”
“两个女人,有几个随从。”麦红说道。
“下次走路小心些。”静娴不安的吩咐着逸霖。
天色渐暗,静娴坐在院中,深锁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弘轩借着月光见她许久没有这样的神色,不禁问道:“娴儿,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
“爹,娘,你们怎么还不睡?”逸霖披着个小褂子走了出来。
“该是我问你才对。”弘轩语气微带宠溺。
“睡不着啊!”逸霖呵呵一笑。
“逸霖,你今儿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女人,她的下颚可有一点朱砂痣?”
“娘你怎么知道?”
夜色更深了几分,静娴面色愈发沉重,该来的早晚会来,她严肃的冲逸霖说:“你快回去睡觉,娘有事情要跟你爹说。”
逸霖虽然满心疑问,但他少见娘亲这样严肃的语气,便乖乖的回了屋子。
第126章 (一百二十五)十年后真相大白
弘轩暗暗在心里猜出了些什么,他坐在静娴身旁,紧紧揽住她的肩膀,说:“快十年了,过的真快。”
月光照在地上,花影锦簇,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亲密无间,真希望此刻忽然能白发苍苍,“轩,是魏婉依,不知他们怎么会来此地,但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该把逸霖送去空灵寺,即使发生什么事情,你我也无后顾之忧。”
静娴点了点头,